周國之中,比起別的國家沉迷養豬來說,周國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。
大量的周國百姓被奉命送至京城,停留數日之後再被帶離。
吳秋寒站在城門口。
他眼眶有些發黑,或許是沒有休息好,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氣。
只是他並未注意到,周圍不少守卒,也是如此…
「哎!也不知這二皇子搞什麼!這麼興師動眾,勞民傷財,非要說看看我大周百姓,這不是胡鬧嗎?」
吳秋寒心中默默吐槽。
在他看來,二皇子這番作為,完全就是扯淡一樣。
可是他又沒有辦法。
說到底,這是皇權社會。
此時處於監國位置上的二皇子,便如同帝王!
特別是他強勢的砍了幾個朝臣的腦袋之後。
即便是身為宰相,即便是吳秋寒對此事也萬分不滿,卻也依舊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。
看着城牆下,密密麻麻,一望無際的人群,吳秋寒搖頭嘆息。
多虧了這山石豬產量極佳,還有秭歸草作為飼料。
這兩種東西的結合,可以說,使天下再無飢荒。
「沒想到那倪紅笑竟然有這般本事,可惜啊,這等人才,竟然被那蘇文拐跑了。」提起蘇文,吳秋寒心情更是不好。
他大聲吩咐道:「好好看好,維持好秩序,嚴格檢查,不許任何人攜帶兵器入城!」
他必須要小心,這麼多人入城。
城中又沒有天位高手,若是真的被圖謀不軌,說不定就要出大事。
吩咐完后,吳秋寒嘆息一聲,內心默默思量起來:「原本以為這二皇子頗有仁君之風,如今看來,卻是行事荒誕可笑,目前需要維護穩定,莫要與之衝突,等到陛下回來,一定要向陛下如實稟告….將來也不可使之登位!」
他思量著,下了城牆,打算回家補上一覺…
九幽島,魔族一線,蘇文已經按下了身子,化作魔人族的模樣。
多虧魔人族與人族最大的不同便是額頭有角,還在幻影面具的幻化範圍之內。
而且蘇文發現,相比於人類的嚴防死守,魔族這一邊,除了少數的駐守點之外,根本就稱不上有什麼防備。
各種各樣的魔族隨處可見。
甚至蘇文還看到有魔族在通往人界防線的路上就自相殘殺起來。
而蘇文近乎是無比順利的穿過了魔族的「防線。」
甚至蘇文覺得,即便是他凌空飛過,或許也根本沒人會去管。
太鬆懈了,根本沒有考慮任何人族反攻的可能。
當蘇文腳步踏上魔界大地的時候,他明顯感覺到了不同。
相比於人間,這裏跟九幽島很是類似,沒有陽光的照射,蘇文抬起頭,天空中灰濛濛的,有一輪紅月高掛,散發出淡淡的光芒。
整個個魔界都充斥着淡淡的魔氣,比起人間的靈氣而言,這魔氣甚至更加凝實。
不過蘇文還是有些茫然。
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去找蘇蘇。
當然,也不是毫無頭緒。
按照蘇文的想法,他是先要去天魔族所在的地方看看的,畢竟蘇蘇是被一個天魔族「擄」走的。
他琢磨了一下,覺得,還是要先找到一個地方打探消息!
不管怎麼說,他現在對魔界的認知還是太少了。
什麼都不了解,什麼都不知道。
十天之後!
一座城中,蘇文坐在酒館里。
看着大街上來來去去的魔族,百感交集。
相比人族,魔族有着自己的交易貨幣,也就是魔石。
魔石除了可以當錢花,也可以輔助魔族修鍊,所以說,算的上是魔族的硬通貨。
至於白銀黃金這種東西,在魔族的眼中,跟石頭差不多。
除此之外,魔族內,更加緊缺的,便是各種生活資源。
食物,水源,都是極為珍貴的。
相比起人間的秀美,魔界則更是險惡。
而且比起人間的各種限制,這裏的規則更加簡單,實力為王!弱肉強食。
他們沒有任何保護底層魔族的想法。
奴隸制是主要的制度。
大多數底層魔族都是上層魔族的奴隸。
甚至說,魔族對天位高手也沒有什麼限制。
願意怎麼殺就怎麼殺,願意怎麼出手就怎麼出手。
只要你能殺了別人而不被殺就算是本事。
天位戰,在魔族相當常見!
當得知這些,蘇文也不禁感嘆,難怪這魔族高手比人間多了那麼多。
這麼好戰的情況下,要是不出高手才怪了。
相比較而言,人族之中,對於百姓還是更加重視一些的。
最起碼不願意他們淪為被人隨意屠殺的對象。
「客官,這是您要的山石豬的肉,這是前兩天剛從前線運回來的,一直都放在靈器里,新鮮著呢!」
一個長著魚人腦袋的老闆把菜肴放在了蘇文面前。
蘇文看着山石豬肉,輕輕夾起一塊,放在嘴裏。
嘴角掛起笑容!
很顯然,大量的山石豬肉已經開始成為魔人族餐桌上的常客。
這是蘇文最希望的看到的額局面。
這山石豬,通過秭歸草餵養。
但是這秭歸草倪紅笑還是下了大工夫的,這秭歸草里,蘊含一種針對魔族的元素。
通過餵養山石豬,使山石豬的豬肉也攜帶了一些。
凡是魔族人長期吃下,便會導致他們生育子嗣艱難,而且在某種程度上,即便是生育,腹中胎兒出現兵變的可能性也很高。
這是兩界之戰,容不得仁慈。
蘇文知道,隨着進食山石豬的魔族越來越多,會從根本上削弱各個魔族。 蘇瑾白看了一眼顧知鳶身邊的宗政景曜,又看了一眼路上的人來人往,低聲說道:「可否借一步說話。」
宗政景曜愣了一下,握著顧知鳶的手沒有鬆開。
蘇瑾白看著二人緊緊握著的手,對宗政景曜說道:「昭王也一起吧。」
聽到這句話,宗政景曜的心情才算好了起來,牽著顧知鳶的手,跟著蘇瑾白一起走到了人少的地方。
蘇瑾白立刻擔憂地說道:「王妃,寧嬪肚子裡面的孩子,只怕是生不下來。」
「怎麼說?」顧知鳶一聽,立刻緊張了起來,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在瘋狂的竄動著。
剛剛發生的一連串的莫名其妙的事情,像是亂七八糟的絲線一樣,開始慢慢的收緊,變成巨網。
蘇瑾白說:「在下一直把脈,直到滿了兩個月了,寧嬪的喜脈依然很微弱,兩個月了,應該很強勁才對的,太后說,在下可能對婦人產子什麼的,沒有那麼專業,說知道一位告老還鄉的老太醫對於這方面很有研究,要請他回來。」
顧知鳶心中咯噔一聲問:「然後呢?」
「在下不放心,回稟了陛下,陛下特地請了沈毅的父親沈老前輩,沒有想到沈老前輩也說一點異常都沒有,是正常的。」蘇瑾白說。
顧知鳶的瞳孔微微一縮,又問:「那一天,你給寧嬪把脈了么?」
蘇瑾白搖了搖頭:「沒有,太后說,沈前輩是博學多才的,在下一個後生晚輩,難道還敢懷疑沈前輩么?之後就一直是太后請的老太醫給寧嬪安胎,在下就沒有插手過了。」
顧知鳶轉頭看了一眼宗政景曜說:「走,去找父皇。」
「做什麼?」宗政景曜問,他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事情的不對勁了。
「啟稟父皇,就說我擔心寧嬪的安危,想要給寧嬪把脈。」顧知鳶緊緊的握著宗政景曜的手說道。
這個時候,宗政景曜瞧著一個小太監拎著一個燈籠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,宗政景曜低聲說道:「來不及了。」
顧知鳶還沒有反應過來宗政景曜是什麼意思,小太監已經急的滿頭大汗的跑到了蘇瑾白的面前,他著急的都忘記給顧知鳶和宗政景曜行禮了,急急忙忙地說道:「蘇太醫,不好了,寧嬪娘娘小產了,現在都在找您過去治病呢,您,您快去吧。」
寧嬪小產!
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一般在顧知鳶的耳朵裡面炸開了,顧知鳶終於明白了,宗政景曜說的來不及了是什麼意思。
顧知鳶一把抓住了宗政景曜的手,大聲說道:「走。」
緊接著幾個人飛快的往寧嬪的宮殿去。
院子裡面擠滿了的人。
皇帝,太后,皇后,都在。
顧知鳶剛剛走到院子的門口,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,吵吵嚷嚷的,分外的雜亂。
顧知鳶感覺自己的腦子暈乎乎的,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旋轉一般,她的手指甲都微微有些發涼了。
她快步走了過去,屈膝行禮:「父皇,兒臣會醫術,請讓兒臣進去看看。」 唐柒柒端著薑湯回屋,發現封晏竟然還沒從浴室里出來。
這前後最起碼過去了半小時,就算是滾燙的水此刻也應該半冷了。
她有些擔心,敲了敲浴室的門,但裏面毫無反應。
「封晏?」
她緊張的呼喚,想到之前看到的新聞,人在封閉的環境洗澡,熱氣氤氳,很可能大腦供氧不足而導致暈厥。
她顧不得其他,趕緊開門進去,發現人還在浴缸里。
他整個人沒脫衣服,全部沉入水中。
「封晏!」
她驚呼出聲,第一反應是想把人拉上來。
可身子靠近,卻反而被他拉入浴缸。
水中,他睜開雙眸,緊緊擁着她,唇瓣壓了過來。
她已經分不清這是換氣還是熱吻。
很快,兩人從水中起來,渾身濕漉漉的。
「咳咳……」
她不斷咳嗽。
「你……你沒事吧?」
她先關心他的身體。
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,緊緊擁着她,身軀都在微微顫抖,似乎有着龐大的悲傷無處釋放,變成一頭凶獸,在他體內橫衝直撞。
「柒柒,這一切都是真的嗎?」
他還活着,再次醒來就定格在兩人領證的那一天。
他曾經無數次幻想,也許一覺醒來,他就能回去。
雖然之前有很多遺憾,但結果不變,他還是和唐柒柒在一起,兩人孕育一子一女,非常恩愛。
只是他的生命比想像中的要短,短到不能陪她到老,無法看到她兩鬢斑白的樣子。